蚩雷仅仅抓住云凤桐的肩膀,开口说道:“阁下,我只带两个人走,你却要带四个,不觉得多了点吗?”
“你待如何?”
“留下我侄女的仇人和…那个小子。”说罢,指向王二。蚩雷看起来五大三粗,心思却是细腻。
云凤桐修炼其他道法,资质虽是上品,却绝非绝佳。而对于南荒之道,意义却非同凡响。故而,南荒却是想吧她留在云雷城。但显然这个女子对范思心有好感,不会愿意离开。
蚩雷深知项家子女都是实在人,救命之恩不言谢,显然是记在了心上。留下此子,或许有用。
可观倒不在意这个子侄,可《李虚中全书》却不能不要。正要说不行,忽然天边飞来一物。
“两位老祖宗的气息?”可观抬手接住,见是可道门掌门印鉴,心头泛起嘀咕。这是要让白鲤替我派承担这个死劫啊。可是我可道门的根本法典都可以不要了吗?
不管心里怎么想,老祖宗的话是不能不听的。可观当即答应了下来。
蚩雷看见飞来的东西,顿时吃了一惊。这等术法在他看来简直神乎其技,绝非他能抗衡的。可观忽然答应下来,却是让蚩雷有些摸不到头脑。
正疑惑间,可观恭恭敬敬地将门主印鉴递给了于白鲤。
于白鲤久居南禺城城主之位,自然不会不认得印鉴。但却是迟迟不接,说道:“替门派承担死劫?好吧,不过我有一个条件。”
“我以心魔为誓,会将你儿子收入门下好好**的。他叫什么来着?”
“于跃龙。”于白鲤瞟了一眼一边的王二,“那个叛徒,相信不用我说的。”
“叛徒?什么情况还不一定呢。”可观见于白鲤还想说些什么,继续说道,“你的命只够一个条件。”
于白鲤虽然对王二大恨,却不能弃儿子于不顾,只得乖乖结果了掌门印。
“两个人可以给你,不过只能当着我的面杀。有些东西,我是要收回门派的。”
“仇人自然要杀,那个小子却是不用。”
可观也料到可能如此,也不再强求。云凤桐见蚩雷松手,一身的怒火再也控制不住,直接向于白鲤冲去。浑身的真气因
为暴怒而不自觉溢出,随着挥拳,出腿,一记一记在于白鲤身上割裂。
于白鲤也不还手,只是靠着恢复不多的一点真气硬撑着不倒飞出去,能多挨几拳,发泄一下眼前女子的怒火。
自己杀了对方兄长,虽然各为其主,无话可说。但难保这个女子将未完的怒火撒到自己儿子身上。
“终于要撑不住了,她也该发泄完了吧……”这样想着,于白鲤回头看向他的儿子。不看重负的脸上,仍然透露出欣慰和解脱的笑容。张嘴想说点什么,却被涌上的鲜血呛了回去,脸上的笑容依旧是那么真切……
于跃龙看得目眦欲裂,撕心裂肺地喊着“父亲!父亲!”却无论如何再也站不起来。牵动的伤口,使得浑身剧烈地如同万蚁噬心一般的痛苦都浑然不觉。
云凤桐丧亲之痛渐渐消退,看到这一幕,再也下不去手。
于白鲤重重地倒在了地上,已然费力地扭头看向于跃龙,张开的嘴依旧不曾闭上,依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鲜血如同自来水一般,染红了身边的土地。却依旧像挣扎着说些什么,直到再也挣扎不动。
于跃龙也大口地吐着血,死死地盯着云凤桐,眼神中的怒火如同实质。良久,瞟向王二一眼,杀心也丝毫不加掩饰。
若不是王二,我父子怎会成今天这般模样?于跃龙眼神在两者之间来回跳跃,胸中的郁结之气从口中喷薄而出,大吼一声:“杀父之仇,不共戴天!!!”
随后一口气提不上来,昏死过去。
云凤桐虽然杀了于白鲤,却丝毫没有报仇的喜悦。听得这一生大吼,其中的悲哀跟自己看见哥哥尸体的的时候,一般无二。脸上更是呆呆的,没有一丝表情,眼神更是空洞得仿佛没有星星的夜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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汪精卫本被关押在常言堂中,心中惴惴。忽然听得门外一阵混乱的响声。细细听去,得知葛闻道仙师死了,闻人仙师和那个不知名的老道也死了。顿时心中大乐,趁着混乱,偷偷打开了房门。
门外果然乱作一团,汪精卫正想偷偷离去,忽然想起来刚刚被炸伤的两个老道。
“他
们已经被炸得半死,要是杀了他们,回去可是大功!”这样想着,汪精卫随手捡起一把废弃的钢刀,在常言堂内宅之中摸索。
终于在一间上好的厢房中,看到了躺在**闭目不动的老道。汪精卫放轻了脚步,慢慢走到了两个老道身边。两个老道忽然睁开了眼睛,汪精卫吓得后退两步。见两个老道不动,有壮着胆冲了上去,闭上眼睛,手起刀落砍下两颗大好头颅。
坐在床边大口喘息着,再也不敢看两个死不瞑目的老道,空洞中依然带着悲愤的眼睛。赶紧将两个头颅拿在手上,冲出了常言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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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观老道脸色平静得不见一丝波动,到于白鲤身上取回掌门印鉴,冲着蚩雷说道:“现在是你三个,我两个,似乎也不是那么公平啊!”
蚩雷心中一紧。
这时,一个响亮的声音从龙门街另一边响起。
“城主,城主!”
汪精卫眼中露出兴奋地狂热,向这边跑来。浑身沾满了泥浆,想来中间不知摔倒了多少次。手中提着两个头颅,正是被他炸伤的两个老道士的。
看到这,蚩雷一笑:“能杀两个五品修者的凡人,大气运啊!这下我们也算扯平了!”说着,不待可观答话,凭空摄了云凤桐、范思、王二,一步一步看似缓慢地向北边的基山魔道门方向。
老道看着手足无措的泥人一般的汪精卫一笑,摇了摇头说道:“你不错!”
随手在虚空中写了三个乾字,分别印向三人。三人,包括运到一边的于跃龙凭空飞起,跟着才在毛笔上的可观,向南禺山飞去。
雨停…雷息…
南禺城热闹得如同过年一般,人人都吹嘘着看见神仙的见闻。只有佐水钓坊平静地一如往常。
“师父,杂鱼煮好了。”
老人合上手中雕刻着明月的木匣,接过鱼汤,品尝了起来:“火候看似大了,不过正合适。”
掌柜略带疑惑地看向老叟,一言不发。老叟长叹道:“帝乡明月到,犹自梦渔樵。”
片刻后,一辆马车从佐水钓坊出发,向北行去。
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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